追忆东北抗日将领冯占海
冯占海是九一八事变后中国东北最早反抗日军侵占的军事将领之一，享有“吉林抗日第一人”之称。他率领的吉林抗日义勇军，与黑龙江省政府主席兼军事总指挥马占山的抗日部队威震四方。当时社会上盛传“马占山，冯占海，一马占山，二马占海，山海关外，排山倒海”之说。日本侵略军视冯占海为“强有力的反满军”。吉林的百姓把冯占海部队称之为“冯家军”。
冯占海曾任吉林抗日义勇军副总司令兼右路总指挥、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任第四路总指挥、国民革命军中将军长等职务。他在中国抗日斗争史上，是一位光昭日月、舍生忘死、大义炳然的杰出将领，很值得我们永远纪念！
对我的一次意外提拔
1925年，我投军在吉林东北军卫队团步兵营，营长就是冯占海。是他把我从一个普通士兵提升为上士文书。我所在的卫队团在吉林驻防，担任保卫吉林督军公署任务。吉林督军公署于1924年5月，改组为驻吉林东三省保安副司令部。吉林督军公署卫队团最初编制有2个营步兵、1个骑兵营和1个机关枪连、1个迫击炮连。团部和步兵二营、骑兵一营、迫击炮连驻扎在东胜门外山下，步兵一营驻扎在巴虎门里路东，机关枪连驻扎在吉林督军公署西边一个胡同中间。
冯占海是东北讲武堂毕业生，有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常给官兵讲军人的天职是保卫国家不受外国人侵略，人民能过上幸福生活。他对我很看重，亲自审查我写的表册，查问我看的书籍和平日的言行。
我在私塾读过书，学过古代书法家欧、柳、颜、赵的字，毛笔字写得有体；看书多是军事方面和文学方面的，对人不好讲话，也不吃喝嫖赌。冯占海在一次从士兵中选拔准尉司务长时，指名让我参加。
在选拔时，我指挥一个排的兵力演习冲锋，一时紧张竟然忘了喊杀声发错了口令，没有被选拔上。有一个中士被选拔上了，我遗憾地失去了一次晋升提拔的机会。冯占海在此事过后不久，意外地提拔我到第一连当了上士文书，不久又被提升到营部当文书
文书和军官一起，住在营部办公室里，享受军官待遇。军官每天除了一起出操轮流上讲堂、查岗以外，就是吃喝玩乐。我在这里常感到孤独，平日闲时常自己到松花江上划船，到北山上看风景。1925年9月的一天，我到巴尔虎屯兵营东面的一个公园里散步，在一个大堂里传出悦耳的风琴声。于是，我顺着琴声走进厅堂。也许是我与萧军天生有缘，这次相识后竟结成了生死之交的朋友。
精明强干治军有方
营长冯占海兼任承启官，他为了办事方便，把营部的书记长、军需长都调到公署东大院军务处东厢房。巴尔虎门里营部只有营副留在那里。
上尉书记长商咸和上尉军需长洪成仁都是冯占海的亲属，他们平时对我很关照，也很谈得来。我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到，营长冯占海是辽宁义县人，1899年农历11月6日出生于班吉塔镇杂木林子的贫苦农家。他幼年丧父，家境贫寒，仅读8个月的私塾，就给人家去放猪，18岁去沈阳投军。奉军师长张作相是他的姨夫，他最初在张作相身边当勤务兵，后被送往东北陆军讲武堂第三期步兵科学习。毕业后，学习陆军大学课程并获得毕业文凭。在此之前。他任过排长、连长等职。1924年，张作相出任东北边防军驻吉副司令兼省政府主席，把冯占海调任到驻吉林督军公署卫队团任少校营长。
我这时见到的冯占海，26岁，年轻有为，精明强干，治军有方，不苟言笑。1927年，卫队团老团长病逝，冯占海升任卫队团上校团长。他对卫队团进行整顿，卫队团扩展为步兵3个营，骑兵、炮兵各1个营，迫击炮、重机枪、通讯、工兵各一个连，总计3000余人，属特种加强团，相当于一个旅的实力。这时的卫队团已成为东北一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部队。
1928年夏，沈阳东北陆军第六期军士教导队即东北陆军讲武堂第九期候补生队招考委员会来到吉林，专门招收大中院校毕业和同等学历的学生。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决定报名试一试，后经过考试被录取了。于是，我向卫队团步兵营请了长假，离开吉林到沈阳学习军事。在我离开部队前向各官长辞行时，冯占海令军需长洪成仁多发给我两个月的军饷。他非常诚恳地对我说：“你毕业后再回来，我给你另委新任。”
冯占海是个很讲究义气和感情的人。在卫队团的副团长、营长、副营长、连长级军官中，许多都是东北陆军讲武堂毕业的，有的是他的同学，有的是他的同乡或亲属。和我与萧军都很要好的胡延祯，原是第四连连长，被提升为副营长。他是北京旗人，东北陆军讲武堂毕业，和冯占海同学。上尉副营长徐俊武、上尉军医杨霭然也都是冯占海的同学、同乡。
升任团长后对我仍如以往
1929年，我从东北陆军第六期军士教导队毕业，考入东北讲武堂第二总队骑兵队。东北讲武堂始建于1906年，由清朝盛京将军赵尔巽创立于盛京奉天府，最初叫盛京讲武堂，1907年改为东三省讲武堂，清亡后一度停办。1919年3月，将东三省讲武堂改为东三省陆军讲武堂，张作相任堂长，熙洽为教育长，孙旭昌为总队长，隶属东三省巡阅使署。第一期从1919年5月入学，1920年4月毕业，张学良为第一期毕业生。1928年6月皇姑屯事件后，张学良就任东北保安总司令，改校名为东北讲武堂。堂长一职取消，张学良仍为监督，鲍文樾为教育长。为了统一东北军事教育机构，所有东北军事教育机构统归讲武堂监督管辖，后又在黑龙江、热河增设分校。
1930年秋，我从讲武堂毕业被分配到东北骑兵训练监部见习，3个月后被派到双辽县东北骑兵团任中尉排长，不久又调到洮南洮辽镇守使署任上尉参谋。1931年夏，我被调到吉林舒兰县东北军六十六团第二营任副营长，营长是马玉刚。路过吉林时我去见冯占海，他已升任为东北陆军第34团团长，见到我仍像当年一样亲切，对我说：“你先在舒兰等着我，以后我把你调到我团里来。”但不久就爆发了“九一八”事变，这个调动未能实现。
严拒威逼利诱 坚持抗日救国
九一八事变前，吉林省主席张作相回锦州治理父丧，把军政大权交由参谋长熙洽，熙洽东北边防军驻吉林副司令官兼张作相的一切吉林官民政务。熙洽满清皇族出身，正蓝旗人，日本士官学校骑兵科毕业。他对恢复大清祖业，念念不忘，一直妄想借日本的军事力量打回关内。
长春的日军第2师团司令多门二郎和熙洽是师生关系，9月20日熙洽派人持他的亲笔函到长春见多门二郎，表示愿与日本军方合作。他以副司令长官名义，命令驻吉林省各部队避免与日军冲突，接着又命令省城驻军开出省城外数十里待命。9月21日，多门二郎率领日军兵不血刃顺利占领了吉林市。
熙洽自恃对冯占海有举荐之恩。因为冯占海在卫队团由中校承启官升任吉林省军署卫队团上校团长，时任吉林省军署参谋长的熙洽起了关键作用。这时，熙洽便以长官的身份下令冯占海投降日本，冯占海拒不执行命令。熙洽又三次派专人持亲笔信劝冯占海投降，并许诺说：“只要投降，马上升官，旅长、师长随便挑。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抄你家，派大军围剿你。”
冯占海接到熙洽的信后，一撕两半扔在地上，说：“占海身为中国军人，生死早置之度外，况身外浮物之家产乎！本人只知有国，国家有难，决以全力周旋，虽亲友均不顾。对于卖国求荣之辈，决心与之周旋，占海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熙洽的信使听了冯占海的话，红着脸离去。
随后，冯占海立即向吉林省各县发出抗日通电，声讨日寇“侵我国土、掠我省库、杀我同胞”的罪行，痛斥熙洽叛国，表达了“团结一致，抗战到底，克尽保卫国土”的决心。9月底，冯占海在老营盘举行抗日誓师大会，并通电起兵抗日，由此揭开了吉林省抗日的威武序幕。
九一八事变后，萧军在沈阳东北宪兵教练处发动学兵反对日寇要打游击战未成，知道我在舒兰，马玉刚手里还掌握有一营兵力，就来到舒兰同马玉刚研究策划，欲领部队进行抗日。10月间，冯占海率部离开吉林向北转移，路经桦甸、蛟河，到了舒兰。舒兰县的青年学生们出城相迎，城中百姓也热烈欢迎打着“冯”字大旗的部队入城。冯占海和马玉刚是东北讲武堂的同学，对我这个当年一手提拔的文书更是亲近。他在和马玉刚及我、萧军共同商议抗日时，坚决主张将舒兰的部队向北转移，以免孤军作战遭受损失。当时，马玉刚没有立刻同意，他想收容16师和15旅的溃军，扩充自己的军事实力，以后再看情况向北转移。冯占海临别时再次对我说：“你暂时留在这里，一定要和我保持联系，我等着你来！”
冯占海率部队继续向北转移，进入五常县时，他在各学校联合召开的抗日救国大会上，呼吁“国难当头，军人誓死救国，同胞携手合作，光复河山”，全场为之动容，掌声雷动，口号声此起彼伏。
冯占海沿途收编东北军官兵。东北军的一个营长赵维斌率领全营官兵投入冯部，成为冯占海的旅长。警察民团队伍、青年学生包括自愿到东北抗日的关内的大中学生、爱国民众及占山为王的“胡子”等也纷纷加入冯占海的队伍。到了阿城、宾县驻扎下来，部队已由原来的3千多人发展到近2万人。这时，冯占海主动与哈尔滨中东铁路护路军、依兰镇守使所属部队联络，共谋抗日大计。
马玉刚在冯占海走后，收容溃军只扩编了一个连的兵力。此时，日军已经大批开到吉林开始向各地进攻，马玉刚感到情况危急，就令我北上去找冯占海和中东铁路护路军司令丁超、东北军16师师长李子铎联络。
我先在哈尔滨见到丁超和李子铎两位，后在阿城见到了冯占海，他们都主张马玉刚尽快率部迅速向北转移，与他们会合集中兵力抗日。我立即返回，途经榆树时，意外遇到萧军和马玉刚带着家属，还有一名军需长和两名连长、五六个士兵，坐着两辆大马车，迎面而来。
我心里一惊，打马向前，先向马玉刚讲了见到丁超、李子铎、冯占海的情况，以及他们提出的北上主张。马玉刚什么也不讲，只是叹息了几声，说了一句：“我们一切平安就好！”就继续默默前进。
我和萧军骑马走了一段后，就并坐在一辆马车的后面，他向我讲起在舒兰组织抗日失败的经过。他说，被马玉刚撤掉的营副刘玉林，给熙恰当过随从，熙恰投降日寇后就派他到舒兰部队中进行劝降活动。两个连长同意投降了，被查知后，本应将刘玉林和两个连长枪毙或逮捕。可是马玉刚不忍下手没有同意，以致两个连长又串通另外两连的士兵宣布公开投降，逼着马玉刚离开了部队。只给了马玉刚两辆大马车，就让他上路了。萧军认为马玉刚是一个很懦弱的人，不堪共谋大事。
到了陶赖昭站，我和萧军、马玉刚乘火车去哈尔滨会见丁超、李子铎，军需长和两个连长带着士兵就坐车骑马奔阿城直接投奔冯占海部队去了……
指令我在哈尔滨担任部队联络员
我和萧军都是第二次来哈尔滨。我们和马玉刚一家先是住在旅馆里。马玉刚有个同学赵铁鸣在哈尔滨警务处任科长，他们相见后，赵铁鸣在他住的许公路院内给马玉刚租了两间房。马玉刚就带着家属离开旅馆，搬那里去了。不久，萧军在道外北七道街一栋两层楼租了一间房，也离开了旅馆。几天后，我也到阿城找冯占海的部队去了。
我在阿城见了团长冯占海，又在宾县见了营长徐俊武，他们都让我回哈尔滨给他们部队做联络工作。我在这个部队工作过，许多军官还都认识。这样，在他们去拉林仓迎击日伪军时，我回到哈尔滨担任部队联络工作。
有一天，我在道外正阳大街遇见了在台安县高等小学校读书时的同班同学黄吟秋。他是中共党员，知道我在抗日部队做联络工作，就将共产党的抗日刊物和宣传品从秘密收藏的地方取了出来，送给我几份阅读和学习，开导我和萧军说拿起笔杆作战与拿枪杆子作战，对救国救民做事做人同样重要。于是，我和萧军先后进入了哈尔滨的报社，发表了一些宣传反满抗日的文章。
1932年春节前夕的2月5日拂晓，抗日自卫军在哈尔滨城外，首先以炮兵实施火力准备，对铁路以东的日军第3旅团阵地集中射击，尔后步兵开始出击。第一线日军陷于苦战困境。第2师团长多门二郎急令炮兵对自卫军实施拦阻射击，并将坦克队和预备队投入反击；飞行队的4个中队也从双城临时前进机场起飞，轮番轰炸、扫射，支援地面部队作战。战斗异常激烈，双方损伤惨重。由于自卫军没有空军支援，日军飞机制空威胁很大，当日下午自卫军全线撤至哈尔滨以东地区。
当天早晨，中共满洲省委委员金伯阳带着一捆油印宣传品，邀我和萧军一同去前线给冯占海抗日部队散发。我们到了第二道防线时，第一道防线已经开了火。我们找到了第二道防线指挥所，见到了营长徐俊武。我们打开宣传品，他看是中国共产党《告东北同胞书》和反日会的《慰问抗日将士信》，于是留下两张，其余的令传令兵送到战壕撒给了士兵。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不少往前线送饭送水的人，还有扛着担架到前线去做救护的。在道外正阳大街，车马行人都不见了，商铺、人家都关门闭户，空荡荡的一条大街，只有一家日商药房的门上伸出一支长竿，挂着一面红心白边像膏药幌子似的旗，低垂着微微飘动。
我们去看黄吟秋，他正忙着刻蜡板，准备印刷传单。我们和他印完了传单，就谈起了前线抗日部队的情况。官兵们不惜牺牲，都在为国为民英勇战斗，而后续的各方援助却微乎其微，抗战的形势处在敌强我弱的态势。果然，中午时分，就有不少抗日部队纷纷穿过大街向江北转移。下午，我们站在楼上窗前，看见一队队的日本侵略军，扛着乌黑的枪支，露着雪白的牙齿，毫无阻挡地踏进了哈尔滨的大街。我们每个人看在眼里，心里充满着怒火，可是手无寸铁，徒唤奈何！
哈尔滨被占领后，一些抗日部队都转移到各县进行游击战。我和萧军感到在被占领的城市进行抗日活动，不如去打游击。
后来，黄吟秋和金伯阳找到我们，说经他们介绍，中共满洲省委决定让我们留在哈尔滨做地下抗日宣传工作，开辟一条新的战线。这样，就转变了我们想要投奔冯占海部队拿起枪杆抗日的计划。之后，我参加了共产党，被满洲省委送到苏联海参崴列宁学院学习，直到1936年春毕业才回国。而这期间在我心中非常敬重的冯占海将军英勇抗日的事迹，大多是听朋友讲述的。他高尚的爱国情操和民族精神，他舍生忘死和不苟私利的民族气节，让我永记心怀。
创建吉林抗日义勇军
冯占海在九一八事变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率部转战于哈尔滨、吉林、长春等地，歼灭了大批日伪军，部队不断发展壮大，所到之处受到广大民众的热烈欢迎和支持。
1931年11月初，吉林省代省主席诚允转达张作相的命令，任命冯占海为吉林省警备司令，将冯占海部队编入吉林省警备军。吉林省警备军辖冯占海（兼）新编第1旅、宫长海骑兵第1旅和姚秉乾骑兵第2旅，张纯玺为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冯占海率1个团开赴宾县保卫吉林省临时省政府，令宫长海旅和姚秉乾旅驻守五常和舒兰境内，其余部队开往阿城，以防日军北犯。
11月初，在蛟河火车站，宫长海和姚秉乾指挥官兵埋伏在火车站四周，对日伪军发起猛攻，毙伤日伪军百余人，缴获枪械300余支，子弹数万发。
12月中旬，在舒兰县，冯占海亲自率领官兵冲锋陷阵，攻破舒兰城，吉林“剿匪”司令于深澄化装逃跑。该战打死打伤伪军近千人，俘数百人，数百伪军反正，缴获步枪2000余支及山炮、迫击炮数门。
1932年1月，冯占海与依兰警备司令李杜和邢占清、王之佑、丁超等东北军将领在哈尔滨召开军事会议，决定将各抗日队伍统称为吉林抗日自卫军，推选李杜为总司令，冯占海为副总司令兼右路总指挥。会后，冯占海率领所属部队先后在五常的团山子，方正的桶子沟、会发恒等地与日伪军展开战斗，痛击仇敌，日伪军伤亡惨重，大批伪军缴械投降。
1933年1月，张学良将冯占海部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63军，委任冯占海为中将军长兼91师师长，随即参加热河保卫战。5月，冯玉祥成立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将冯占海部队编为抗日同盟军第4路军，冯占海任总指挥并参加了长城抗战。1936年，以兵额不足为由，撤销了63军的番号，只保留91师的建制，任命冯占海为中将师长。
1938年4月，91师援皖驻于沈丘地区。8月，转隶85军参加武汉会战。10月，与日军本间师团血战甘木关，271旅旅长王锡山壮烈殉国，全师伤亡近万名官兵。此战虽获第九战区通令嘉奖，然自九一八事变后跟随冯占海抗日的得力部将所剩无几。
1939年，冯占海被任命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中将参议。后来，政府颁布“退职令”，令其退出军界。1945年，冯占海先至桂林后去香港。翌年春赶往昆明，以经营汽车运输和旅社为业。
1946年春，发电报委任冯占海为吉林保安司令遭到拒绝。冯占海曾说：“老蒋想利用我打内战，我不打。共产党与我无仇无恨，我的枪口从来没有对过共产党。共产党是真心实意为国为民的，一定能成事。太腐败了，支撑不了多久。”这年底，冯占海一家从昆明搬到北平。
1950年，冯占海被选为北京市西四区人民代表会议特邀代表，并任西四区房屋修缮委员会主任。是年8月，经龙云（原国民政府云南省主席）等人介绍加入民革组织，9月被选为民革中央委员。
“将我埋在北山，这是我的抗日发起地”
1954年冬，时任吉林省省长栗又文由宁武先生陪同来到北京冯占海家，诚恳邀请冯占海回吉林工作。1955年4月21日，总理颁布任命书，任命冯占海为吉林省体育运动委员会主任。1962年初，冯占海发现自己患了癌症。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对生离死别都已经看得十分淡然。他对自己奋斗的一生，感到非常欣慰。病重期间，他给儿女留下的遗愿是：“将我埋在北山，这是我的抗日发起地。”
1963年9月14日，冯占海病逝于长春，享年64岁。当晚，吉林省副省长张文海赶到医院，对他的孩子冯树棠说：“你父亲是三节人物。第一节，抗日时期，他举旗抗日；第二节，抗日胜利后，他拒绝打内战；第三节，新中国成立后，他积极为国工作！”
冯占海的家人遵照老人的遗愿，将墓地置于吉林市北山西麓林家沟后边的一座高山上。
1982年8月，我去吉林参加萧红创作讨论会，会后曾专程去吉林北山拜碣冯占海将军墓，只见墓地周边没有什么讲究的石制围档，仅有几株丁香和几棵青松。（作者系冯占海部下）
